一夜无话…………
翌日,天刚蒙蒙亮,王二福便骑马往宝泉宗赶去。
陆川呢,在屋子里找到了一口水缸,洗了把脸,好让自己脑袋更清醒一些。
毕竟一夜没合眼,实在有些困得慌。
洗完脸,开始摘门窗上的黄符纸,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这些可是保命用的玩意儿,必须得珍惜。
做完这些,天已大亮。陆川发现法海小和尚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直站在门口,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法海,起这么早?”陆川笑着打招呼。
法海小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才道:“陆施主,师父让我来说一声,现在就出发,尽可能的在天黑前赶到清水郡。”
陆川应了一声“好”,便出了门,发现无劫大师此刻已经站在了木杨村的村口。
“小法海,你师父为什么不施展御空之术,偏偏要不紧不慢地徒步赶路?”陆川好奇地问向身边的小和尚。
法海挠了挠压根就没有一根头发的秃瓢,面色显得有些尴尬,最后才叹道:“师父说徒步行遍世间,体悟人间疾苦,是佛门弟子的一种修行。”
陆川点了点头,心里很赞同这种说法。
“只有我知道,其实师父是怕高,不敢御空。”
最后,法海来了一句让陆川大跌眼镜的话。
修行之人,会有恐高症?
你他么逗我玩儿呢?
“那你师父还有没有其他的一切怪癖呢?”陆川试探性地问道。
法海稚嫩的脸上浮出一抹挣扎的神色,最终语气坚定地说道:“没有。”
小孩子果然不擅长说谎啊,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嘴!
陆川心中暗自感叹,又觉得自己菊.花发紧。
说着说着,二人已经到了无劫大师身边,陆川也就没有再问法海,而是转向无劫大师,露出一个笑脸,意味深长地问道:“无劫大师,昨晚睡得可好?”
无劫大师捋着自己的长眉,和蔼地微笑:“有劳陆施主挂心了,贫僧与徒儿都睡得挺好。”
眼下,马只有一匹,人却有三个,陆川将马让予了无劫大师。
无劫大师笑着开口:“贫僧还是习惯步行。”
最后,还是法海小和尚骑上了马。陆川与无劫大师二人并肩步行。
陆川一直在暗中观察无劫大师,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而且赶路的时候,并没有先前说的那么着急,反而是悠哉悠哉地走走停停。
按照这种行进速度,天黑前想要赶到清水郡完全没戏。
他是在等什么人?陆川有些狐疑。
…………
戌时,一行三人终于抵达清水郡城,然后无劫大师便提出了分道扬镳,这也正合陆川心意。
三人分开后,陆川便钻进了一处小巷,然后七弯八拐,确信没有人跟踪后,这才转到大街,偷偷钻进了一个墙洞。
眼下这个时辰,姜府应该还是灯火通明的,可如今,偌大的姜府,一片漆黑,只有一栋栋建筑物的轮廓在月光里还能依稀看见。
姜家的人,要么被捉走关押,要么躲在外面等风头。至于姜家的下人,大都被遣散,有家的回家,无家可归的随便找处落脚地暂时栖身。
“以老丈人在清水郡的地位,应该不至于如此荒凉啊?”陆川暗自嘀咕着,循着脑海中的记忆,终于摸到了自己与姜云芝的住所——凝芝阁。
夜色里,陆川推开了凝芝阁的大门,然后很熟稔地进了卧房。
卧房里,一切如旧。
陆川没敢点灯,怕被有心人觉察。暗自摸索着坐到茶桌旁,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刚抿一口就“噗”的一声给吐了出来?
还真是人走茶凉啊……!!!
就这么干坐了一会儿,借着微弱的月光,陆川打开了自己放银票的抽屉。
“咦,银票还在?”
陆川看了一眼抽屉里叠放地整整齐齐的一大摞银票,眉头终于有所舒缓。
这些军卒们还挺守规矩的嘛,至少没有大肆搜刮姜府的财产。
如此一来,陆川就有些疑惑了,架空姜府所有人,又不为府里的钱财,这徐明朗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嗯,算了算了,先不想那么多,拿钱走人再说。
陆川将抽屉里所有银票取了出来,这才尴尬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袋根本不够装啊!
没办法,陆川只好掀了一块绸缎桌布,然后将银票放入其中,再打包好,背在身上就偷偷出门了。
还是先溜吧……
刚刚走出几步,陆川又有些迟疑了。
眼下姜府空无一人,我干嘛不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去别处摸个底?
想到这儿,陆川不禁咧嘴一笑,小声念叨起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说干就干,陆川沿着记忆里的路径,在黑如浓墨的夜色掩护下,摸到了怡然居。
怡然居可是家主姜元乾的居所。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钻进里屋,陆川开始翻箱倒柜的摸索起来。
如果有人在这儿,一定会觉得,这个小贼胆子挺肥啊……
约摸半炷香的光景,陆川终于悄悄退出了怡然居,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是方才翻箱倒柜累出来的!
陆川嘿嘿一笑,拍了拍原先干干瘪瘪变成现在鼓鼓囊囊的临时包裹。
“老丈人,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小婿这么做纯粹只是想为姜家留点后路。有了这些财物,不说东山再起,起码能保证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了!”陆川嘴里絮絮叨叨地嘀咕着。
不行,这点钱肯定不够,姜家这么多人,吃饭的可不少。将来这些堂舅弟舅哥结婚生子,那可是要花大把大把银子的。
还有,如果姜家在这次事件中一败涂地,失去了这偌大的住处,是不是还要花钱买房啊?
结婚生子,买房买车,这可都是人生大事,而且也是最他么费钱的项目。
等等,还有……
陆川一下子罗列出了上百条需要花钱的地方,甚至连姜浩然的后代,也就是他堂外甥的婚姻问题都想到了……
“那就……继续摸底?”陆川给了自己一个问句。在得到早已决定了的答案后,果断地进入了姜元芳大伯的房。
处在为姜家未来考虑而殚精竭虑的陆川并不知道,此时姜府门口,一群人悄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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