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疯言疯语
“好眼光！阁下！这确实是一头漂亮的母牛，牵到全国的审美大赛上，可以拿到第二的好名次！用它拉车，绝对不会堕了您的身份！”
仍然把自己裹在花里胡哨的雨衣中，老管家跑过来帮他把包裹放进车厢，在牛头图画后面、嘴角忍不住上扬的口中不吝赞赏。
霍恩没有和牛打过多少交道，只从牛腿之间饱满的奶袋，才能判断得出这是母牛。
可想而知，他对于牛的审美仅限于“看起来健康壮实”以及“吃起来好吃”。第一项确实如此，比他们用来拉车的牛马还要壮；第二项尚不清楚。所以很保留地点了点头。
然后从破雨廊上漏下的雨柱之间迅速钻进车厢，很好，滴雨不沾身！
满意地把水桶放好，坐到车厢内的矮凳上，回头又看了看那头牛，问扶着车辕的老管家：“这家伙从哪儿来的？”
“牛棚里，阁下。”
“是这驿站里备用的牛吧。不过这地方没人值守的话，肯定也没人按时间喂咯，不会出问题吗？”他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像您这样聪明的外行都知道，牛不经常喂很快就会掉膘！自然不是驿站的牛。我们过来那会还不在那儿呢，是刚刚出现的。”
听到老管家满不在乎、似乎觉得“这事稀松平常”的语气，霍恩惊讶瞪大了双眼：
“所以这货可能是那些暴徒要找的家伙？你不觉得多出来的这头牛会给我们惹来超大的麻烦？还是说，你这老家伙刻意要给老大我找麻烦？”
面对霍恩的质疑，老管家立即弯腰鞠躬，惊恐地道歉：“不阁下！老朽从来没有过这个意思！既然您不喜欢，老朽立刻就把它解下来。”
“额。”霍恩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却迟疑了。‘冒雨推车完完全全是权宜之计！是下下策！这头小母牛把我从推车地狱解救出来，功德无量！就是招来天大的麻烦也值了！’
“别了，还是让它在那儿吧，挺合适的。但是记住，下次干这种事，请跟我们商量一下！万一你干点什么会惹麻烦的事，我们又没及时发现、做出对应的准备，真的惹出麻烦了，恐怕你老命不保，你那些远大的理想，‘啪叽’一声就没希望了。”他压住不耐烦的情绪跟他解释。
“是！阁下！老朽记住了！这次是我太大意了，实在抱歉！”老管家抬手擦头上冒出的汗，结果只摸到了额头的雨衣。
霍恩更加难以置信：“大意？怎么会？虽然是头小花牛，不属于那些混蛋说的几种，可你就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会多出一头牛来？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牵过来拉车了？”
“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呀，阁下。”老管家却仍然当是理所当然，接着用严肃的口吻发表了一篇混合了神话预言、道德说教的即时演讲：
“您背负天命，肩扛重任，世界可不就是要围绕着您这样的高贵人物运转吗？虽然您有点认不清自己，这还妨碍不到众神钟爱您，祂们手头再要紧的事也会为了您的事业让步。这就是说，海面上下世间的一切事物都会帮助您。仗着祂们的爱护，就是群魔搬来一座上下看不到头，左右也望不尽的大山挡住您，又算得上什么？不是吹一口气就给推倒了？更别说只是少了拉车的牛，黄牛大仙只需让坐骑的好女儿过来就成。都不知道是谁沾了谁的光呢！只是以后要当心啦！做任何事都要牢记您的身份地位，不要像之前一样和我这样的人混淆不清，变乱贵族和平民的关系，这就是违背世界运行规律、破坏众神力量源泉的恶行！长此以往，恐怕他们不再钟爱您啊！说真的，在您身上，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唯一能说话的听众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了，只是龇牙咧嘴：
“……啊……对对对。”
天知道这个老家伙这会儿在说些什么东西！他，还有查兰那个混蛋，之前都说过这种蠢话，现在可是病情加重的新症状！
“我要去跟小花牛说两句，你别拦我。如果没事，就先帮我把周围的尸体搬到屋子里，我马上去帮你。注意别放到过道里，挡路不说，还会吓到我们的小姑娘。”
“蓬！”
霍恩说完就从马车车厢门后的伞桶中抽出一把伞来撑开来举在头顶，跳到地上往前赶去。
“老朽明白了！请放心！”被撇在后面的老管家回了一声，搓着双手，转头去找尸体。
霍恩两三步溜达到了小母牛的前面。说是小花牛，其实一点都不小，之前已经提过，跟他们拉车的牛马一样壮，牛肩几乎赶上霍恩的肩膀、重量接近两吨！
老管家用牛马的草料给它拌了一桶吃的，还特意放在不会被雨水溅湿的位置，它这会吃得正香，硕大的牛头整个伸进草料桶里面，嚼豆子的声音跟雨点打木房顶声音一样大。
霍恩拍拍它的肩膀：
“喂，没人在看你了，给我变！
“没想到吧，老大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个牛！快给我变！别担心，那些混蛋因为一个可能就要杀人灭口，显然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老大我可不是和他们一边的。有什么冤屈就说嘛，让霍恩老大给你做主，如果有点酬劳，比如两亿贝利之类的更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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