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凡哼了一声；“这年头的艺术家，谁没点怪癖的，你看常老头，每天早上都要吃一碗酒酿蛋花汤，雷打不动的。”
常磊瞪了一眼自己的小伙伴；“这叫养嗓养身，你懂什么。”
看着两边人都要吵起来了，林雨凉缠完了指甲，“有题目指定吗？”
“以观沧海。”
“天下唯我。”
常磊跟秦非凡说出了两个不一样的答案。
发现两个人不一样的选择后不，两个人又互相瞪了一眼，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最后都记得在孩子面前，总算放了下来。
“毕竟老常比较熟悉，就以观沧海吧。”秦非凡不情不愿的说。
常磊哼了一声；“你不要怪老头子，觉得老头子在找事，琵琶这种乐器，显然以观沧海更能考验小孩子的基本功一些，天下唯我……”他瞄了一眼林雨凉，继续说了下去，“好听是好听，不过难度太高了，弹出来太辛苦了。”
所以说，常磊实在是一个很爱护后辈的人。
林雨凉抿嘴一笑，回忆了一下以观沧海，她手指纤长，缠上了假指甲后，指尖白生生的一圈绷带，更显得皮肤莹润光洁，手指线条优美。
常磊看见就点了点头，其实吃乐器这行饭的，是非常讲究天赋的，手指修长的话，其实是非常占便宜的——别的不说，光是钢琴同样的卡八度这个基本功，有的轻而易举，有的却痛苦极了，就是手指的问题了。
能不能吃这行饭，就是要看这手长得怎么样。
小姑娘的手倒是极好看，如同开放的兰花。
特别是琵琶的声音从她手指下流泻出来的时候。
常磊暗暗的点了点头，虽然说是苟鸿雕的徒弟，但是除了还显得年轻了点，在技巧方面，却是丝毫不逊色于苟鸿雕了。
难怪苟鸿雕这么看好她。
想起小姑娘开始的声音，他也感叹了起来。
小姑娘真是的，好好的祖师爷赏饭吃不好吗，不在歌坛里好好混着跑去影坛电视剧混什么。
大概是因为能唱的歌曲太少了？
想起春江花月夜里的曲子，常磊觉得，小姑娘想要再攒够足够出一张专辑的曲子，只怕还要好几年了。
这样想起来忽然有一点痛苦。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以观沧海因为本身曲子的缘故，偏向于激扬，在文武中更显出了武的一面，更多的运用了大弦嘈嘈如急雨的手段，看着少女的手指如同蝴蝶一样灵动的跳跃抹弄，常磊的眼睛里露出了满意的神采。
很快当心一画，曲终收弦，林雨凉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常磊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虽然这么说，但是该走的规则还是要走。
“你先回去等通知吧。”常磊又想了想；“我这里有个养嗓子的偏方，你记一下，记得这几个月坚持喝，好好的养嗓子，千万别感冒了。”
林雨凉看着面前殷殷嘱托的老人，乖巧的点了点头，把琵琶放回了位置上。
看着小姑娘娉娉婷婷的走了出去，秦非凡哼了一声；“德行。”
别以为他看出来常磊在想什么。
“你懂什么，这种机会多少见啊。”常磊得意洋洋的吹胡子；“加上复试和演练的话，还能多哄小林多弹几次呢，不过她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点。”
他皱起了眉头，还是有点担心。
国内从来不缺乏天才，或者说，能够这个国家里出头的，无一不是绝顶的天才。
林雨凉这种年岁的人，虽然是惊才绝艳，但是就历史上来看，也是很多的。
但是就担心她小小年纪，没有完全的成长起来，就因为种种原因夭折了。
这才是最让人心痛的。
看了眼常磊，秦非凡还是安慰了一句自己的老伙计；“小姑娘心里有数呢，别想那些，对了，这个不是有录音吗，你先翻出来听听？”
“这丫头简直是琵琶精托生似的。”常磊虽然对于琵琶不算精通，但是对于各种乐器，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而且一理通百理融，自然能够辨别出好坏。
如果单纯听唱片里，还有可能怀疑那些琵琶是别的老练人弹奏的，但是真的面对着小姑娘刚才的演奏，那是切切实实的实力派啊。
完全看不出来作弊的理由。
常磊哼了一声；“还有人在我这里说小丫头那边是沽名钓誉唱片里琵琶都是苟大师帮忙的呢。”
秦非凡看了一眼常磊，没有多说什么，他们虽然做的比较隐秘，但是这种大事，隐隐约约还是有一点消息会传出去，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回来，不过让苟大师做枪手——那个人也是想太多。
不过常磊说了一句话，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捻着自己的胡子：“你说复试的时候，让小姑娘唱什么好呢？”
秦非凡：“飞花令？”
常磊：……“那歌虽然不错，但是少了伴奏清唱的话，最觉得少了点什么味道。”他又捻了下自己的胡子；“我觉得小姑娘的手上，估计还有几首歌，不如到时候让她自己唱自己的最满意的一首？”
看着笑的跟个老狐狸一样的常磊，秦非凡默默的把头扭到了一边；“那就确定是她了？”
常磊嗯了一声；“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虽然说小姑娘的表现相当的惊艳，但是今天来的人可不止林雨凉一个，剩下的人还是要一个个的走过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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