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说:“哥,没事儿,反正都十年了,过来了……不在乎再等多久……”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许诺哲不知所措。他本就不该当着他的面打这个电话。
“哥,现在非周末,你肯定很忙吧。你先回去,我这儿有男朋友陪着呢!”
说完,朝门外招手,甜甜的叫了一声:“亲爱的,快过来!”
陈凯毅听到她在叫他,突然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进来。
一进门,她伸就右手,拉住他到她旁边,抬手勾住他的手继续对许诺哲说:“男朋友在这儿,你放心吧。你先回去忙吧。”
“……”许诺哲想在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陈凯毅,转头叮嘱尹诗旋好好养伤之后就走了。
待只剩她和陈凯毅两人,她终于垂下肩背,重重换了口气。
陈凯毅伸手握住她的右手,坐下。
“诗诗……”欲言又止。
她抬眸看着他:“只是碰了一下手。没事儿……”
“……”他看着她,没说话。
“我想吃东西了,我和你一块儿出去吃吧。不想呆在这儿……”她笑着说。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你在这儿等我。”他抢说道。
“没事儿,你带我出去呗,这点小伤没事儿……”
“诗诗!”他想打断她,拒绝。
“男朋友不应该都依着女朋友的嘛,再说了,有你在,怕什么呀?”她看着他,有点害羞,又有点试探地说。
瞬间,他的脸色,急剧变化,由严肃转变为吃惊最后变为狂喜!
她伸出双手,圈住她,眉眼俱笑,这突然的顺理成章地转正,真的让他欣喜若狂。
他小心翼翼带她到医院附近的餐厅,心情大好,多点了几个菜,也不管两个人能不能吃的完。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哭笑不得,她就是伤了个手。
“怎么点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的……”她笑着说。
“今天开心。”他握住她的手说道。
“诗诗,你是认真的吗?我现在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还想继续问,被她打断:“就是,那一瞬间吧,在医院你帮我签字的时候。”
“嗯?”他疑惑。
“反正就是一瞬间,说服了我。后面护士姐姐叫你我的男朋友,觉得挺不错的。”她看着他。
“诗诗,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之前问我,你是不是我所说的‘光’一样的人。嗯,没错,你确实就是‘光’一样的人……”
“所以?”他听得越来越不明白了。
“之前对你,我一直陷入又抗拒又无法拒绝的矛盾。但今天这个小插曲,让我感觉其实有男朋友也挺不错的……”她有些调皮地说。
“啊?”他愣了。
“谢谢你照顾我。那么多次……”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你是不是被感动了才答应这么快……”他在担心。
“你之前说,我是你的光。可你知不知道,你才真的像是我的光一样,每一次都把我从很不堪的泥地里捡起来。”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勇敢地和一个男生表白。
没错。她觉得她在表白。
“你也许不知道吧,你带我去弹钢琴的时候,在那个小礼堂里,你边弹琴边对我笑,那会儿真的是……嗯,就是。感觉四海八荒的花儿都开了……”
她转过头来,对着他说。
“哈哈哈哈哈哈……”陈凯毅止不住笑了起来。
尹诗旋没管他,继续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喜欢的梨涡……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傻瓜,你不是也有吗?”他反问她。
“你的好看。”她回答。
“好吧,那我就正式转正啦!”他揉着她的头发说。
尹诗旋推开她的手,继续吃东西。
“对了,诗诗,你怎么会在医院?怎么出的事?”他突然想起来正事。
尹诗旋停下手中的筷子:“我去见他们了……嗯……就是,又谈得不愉快了吧……”
“嗯……以后有我陪你。”一时,陈凯毅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其实,在那边还有一个妹妹,凯蒂。同父异母,么么的。当年在南城,是妹妹……”她没有在继续说。
他向她移近了椅子,伸手环住她。
“刚刚,听我哥那一番话,我本来想在和他们谈一次,但是他们再去机场路上,妹妹出了点儿事……”
他看着她,这一次,她没有哭。
“习惯了吧,十年前,十年后,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像又都没变。”
此时的陈凯毅,看着她的眼神,里面满是失望和落寞,但又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王瑞琦,永远地留在过去了。我现在是尹诗旋。”她咬字清晰,语气坚决。
“现在,也挺好的……”
记忆的点就像记事的结绳,越难忘结越多,每个结点都有它自己的故事,但尹诗旋已经慢慢淡忘。而难忘的,是这十年里,在尹家,有了“尹诗旋”这个身份之后的种种。
十年。长长短短,短短长长。就像,一朵花一粒沙里的世界,也许简单,也许复杂,也许无味,也许苍白,总之,都是难忘的。
这城那城,这家那家,远远近近,只是,另一座城已经埋在记忆里,落了灰并且沧桑一片,残缺的、斑驳的记忆碎片只是提醒尹诗旋自己,它是自己曾经童年安放的地方。
所有人不能不往前走。尽管,当自己往前走的时候,有时会越发地想念那些曾经那些故事那些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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